不多时,韩胤臣从浴室走出。
“安安,想我没有?”他上前抱住岑今安,如从前般吻在她额前。
岑今安嗯了一声,僵硬接下这个吻。
韩胤臣对她的抗拒毫无察觉,如往常般道:“安安,我们明天去试婚纱,今天早点休息。”
岑今安一愣,忽地想起一个月前两人领证时,烫金的红纸上写着宣誓词。
【我愿一心深爱着面前的人,相濡以沫,钟爱一生。】
那时,她还故意开玩笑:“韩胤臣,你要对我说这句话吗?”
韩胤臣则宠溺回答:“当然,我只爱你一个人。”
谁能想到这些美好都是假象,那时的感动会悉数化作刀刃,深深扎进此刻的她心底。
第二天,两人来到婚纱店。
岑今安换好婚纱试好装,随着帘子拉开,韩胤臣眼底闪过惊艳。
她忍不住问: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韩胤臣凝视着她,却对服务员道,“麻烦给我一只眼线笔。”
岑今安不解,只见他拿着眼线笔上前,在自己脸上轻轻一点。
心猛然一沉,她看向镜子,只见自己眼尾被点上一颗小痣。
和白薇的一模一样的痣。
下一秒,韩胤臣将她抱入怀中,比从前每一个拥抱都要紧。
他声音颤抖:“我终于能娶到你了。”
岑今安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。
韩胤臣的话回荡在耳边,那语气里隐藏不住的激动给岑今安心重重一击。
一滴泪无声落下。
在韩胤臣给她点下痣的这一刻,岑今安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。
她本以为就算一开始自己只是替身,但相识八年相恋五年,两人之间总有那么一点真情。
韩胤臣会在醉酒时叫她的名字,会为了她请享有盛名的雕塑大师来上课,甚至只因她一句话,就推掉工作陪她去芬兰看极光。
岑今安怀疑过爱的目的,却从没想过,韩胤臣自始至终都只把她当成工具。
他从来没爱过自己……
韩胤臣抬起头,一点点给她擦去眼泪。
他柔声哄着:“怎么哭了,要嫁给我不高兴?”
岑今安强扯起嘴角,直直望着韩胤臣:“当然高兴,我是喜极而泣。”
高兴于终于看清这份感情,高兴于自己终于彻底死心。
离开婚纱店,韩胤臣去公司,岑今安也去了工作室。
工人正将新到的雕塑材料送过来。
“岑小姐,新到的黏土已经搬进来了,这是尾款账单。”
岑今安签了字,看着面前码放整齐的黏土有些出神。
她还记得,自己高中因为成绩优异,被破格收入一所贵族高中,却被排挤孤立。
“听说岑今安是山沟沟里来的,还要做农活呢。”
“怪不得,看她手粗糙成那样,之前都是在山里玩泥巴吧?”
嘲讽霸凌无孔不入,岑今安只能将头埋得更低。
就是这时,作为优秀毕业生返校的韩胤臣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泥巴玩好了也是艺术,总比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废物强。”
他说着,弯下腰平视着她:“你想跟我学怎么玩泥巴吗?”